額頭上滿是汗珠，葉小寧輕輕地幫他擦去。

“對不起，”陳拓虛弱地說，“明天叫上他，一起吃個飯，我賠罪。”

“好啦，人家安瑞希根本就沒生氣，你知道錯了就好了。其實有件事我一直沒跟你說，也是考慮到人家的隱私，剛剛安瑞希跟我說必要的時候可以告訴你，既然這樣我也就實話實說吧。”

陳拓挑著眉毛道，“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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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程凡上次被打，爻爻就總是心神不寧的。

她試著問過程凡究竟是得罪了什麽人，可程凡卻只字不提，並開始明顯疏遠爻爻，這讓爻爻非常郁悶。

程凡向學校請了長假養傷，爻爻對他無微不至的照顧讓他很不是滋味，於是在可以下床行走後他便讓爻爻去上班了。

爻爻拗不過，又不願惹他生氣，因此只好照做。

兩人的日子還像往常那樣過，爻爻每天出了門就開始擔心程凡的安全，這樣一來也就無心偷盜事業，屢屢失手讓她的“收入”直線下滑。

這一天陰雨連連，天空就像被鍍了一層X光片，讓人分不清是白天還是夜晚。

爻爻連跟著幾個人都沒有得手，眼看雨越下越大，她便就近躲進了一家快餐店，順便點了一杯熱飲孤零零地坐在角落的窗邊打發著時間。

“好想回家呀！”爻爻看著窗外，雙腳因為寒冷而不自覺地整整齊齊地緊挨著。

“請問，這裏有人嗎？”

爻爻擡頭看去，只見一位身著一身灰色運動套裝的男人不知什麽時候站到了自己的身旁。

爻爻環顧了一眼店內，發現有一半的座位都空著，於是低下頭漫不經心地答道，“有人。”

可那男人就像沒聽見一樣，伸手拉開椅子直接坐了下去。

這下雨陰天的竟然有人戴墨鏡，而且從感覺來判斷那人的目光一直落在爻爻身上，爻爻頓覺不自在，於是她低語了一句“有病”，然後便騰地起身準備遠離這個人。

結果她剛走到男人的身旁，對方就用一種很欠揍的語調問道，“他的傷好了沒？”

爻爻的身體瞬間一震，她扭過頭和那人對視著，只見他的臉上正掛著面具式的笑容。

“你是誰？”爻爻瞪大眼睛問道。

男人伸手敲了敲桌子示意她坐下，“剛來客人就要走是不是太不禮貌了？”

爻爻把半杯熱飲放到桌子上，然後緩緩地在他對面坐下。

“現在可以說了嗎？你到底是誰？”爻爻眉頭緊縮，雙手不自然地攥著拳。

“我是程凡的好兄弟呀，你們那麽相愛他沒跟你介紹過我還真的是不應該，不過也沒什麽，畢竟他之前的女朋友也不知道有我這麽一號人物。”

爻爻看著那人微卷的頭發濕漉漉地被梳到後方，臉上的胡茬規規矩矩地裝點在他黝黑的皮膚上，應該只是打扮的成熟，可能對方的年紀並不算大。

“你叫什麽名字？我不知道他跟沒跟我提起過。”

“秦天，我叫秦天，你一問他他的反應就會告訴你我和他有多熟了，但我建議你不要那麽做，畢竟我今天來是想幫助你一起解救他的，但他要是知道我們見過面一定不會讓你繼續聯系我，那樣的話他可就只有死路一條了。”男人故作誇張地說。

“什麽意思？什麽是只有死路一條？”

“你不知道嗎？哎呦呦，他連這種事情都沒跟你說？將近三百萬的外債，他打算抵賴掉，你說對待這種人哪個債主會心慈手軟呢？”

“三百萬？”爻爻長這麽大都沒聽過這個數字，對於窮日子過慣了的她來說，三百萬該是一筆何等的巨款啊。

之前她只是知道程凡是有外債的，但程凡說過他可以還的起，所以在爻爻看來，那不會是很多的錢，十幾萬、幾十萬也就這樣子了，沒想道……

“債主還是想要錢的，畢竟一條命值幾個錢呢？殺掉還要想辦法處理屍體。”

爻爻使勁兒地搖頭，“不可能，我們無論如何也還不起三百萬。”

“嗯，這個我考慮到了，所以能幫我辦點事情這筆錢也就算抵掉了。”男人推了推眼鏡道。

“你是債主嗎？”

“你看我是像有三百萬的人嗎？雖然我不是債主，但我可以跟債主說上話，就交情來講抹掉這筆錢還是沒問題的。”

爻爻對他的話當然是無法相信的，在她看來除非那三百萬欠款是假的，但如果是真的，那麽他即使不是債主也一定是跟此事有關的重要人物。

“我可不可以拜托你不要再傷害他了？他的債我會幫他還，但可能速度會慢一點，希望你能給我時間，或者可不可以少還一點？”

“只要你聽我的話，我甚至可以讓他不用還錢，你知道高利貸是越滾越多，今天一個價，明天就又是一個價了。”

“你想怎麽樣？”爻爻警惕地問道。

“能交給你去做的事情一定都是簡單的事嘍，但我們之間需要一些信任，我先給你看一樣東西。”說著男人便掏出了手機在裏面翻找了一下，然後遞給爻爻，“你先看看這個。”

爻爻接過，看到屏幕上顯示的是一段視頻。

118：廣奶奶

這段視頻記錄的都是爻爻的扒竊過程，包括在街角清點“戰利品”的時候都被一一剪輯拼接到了一起。

這是需要跟蹤爻爻好久才能做到的，爻爻頓覺脊背發涼，她連忙刪掉了視頻然後在手機裏繼續翻找其餘的罪證。

“既然拿給你看，我就一定是有備份的，不用找了，無濟於事。我這人不太懂法，但這個視頻要是交給警察怎麽著也夠關你個十天半個月的吧？”

爻爻臉色一沈，“你到底想要幹什麽？”

“先給你一個輕松的差事，幫我給朋友送個禮物。”男人皎潔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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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小寧剛一到廠子，就開著那輛尼桑開始滿院子練手，膽子稍微大一點就開著車沿著昨天和安瑞希一起的方向駛去了。

最後車子停在了那家房屋中介門前。

正值大早上，中介清閑的很，當葉小寧走進去的時候那個中年油膩男老板正嗑著瓜子追著韓劇，一看是熟面孔，老板立刻放下了手中的營生，笑嘻嘻地站起身，“請進請進！”

“嗯，老板，我昨天來過的你還記得吧？”

“記得記得，您不就是要租個差不多的地方嘛，房租盡量便宜一點，性價比盡量高一點兒，最好就在這附近。”

“對對對，昨天時間有點緊，而且有朋友在也不方便看房，我現在有時間，你看能去看看房嗎？”

“行啊，沒問題，昨天我不是給你看這個本了嗎？上面都是出租的房子，你選一選看看相中哪個了，我好帶你去看。”

葉小寧再次接過老板遞過來的被翻得有些破舊的記事本，她對其中兩套的印象比較深，但這一次翻開的時候她卻留意到了有一處房子。

“哎，老板，這個一樓的三居室怎麽月租金才五百塊啊？我昨天沒註意到，這還寫著包水電費？是寫錯了嗎？現在哪兒還有這麽便宜的房子了？是毛坯房？不對啊，毛坯房哪來得水電？”

“哦，那個房子都掛了好久了，也有租客看上，但在得知需要跟一老太太住一塊兒就沒人愛租了，那老太太就想找個人陪她住，說一個人生活太寂寞，所以房租象征性地收一下，最重要的是租房的人能盡量擠出點時間來陪陪她。”

“那她沒有兒女嗎？為什麽要找陌生人陪著？”

“我也不大清楚，據說好像是跟兒女鬧僵了，不怎麽來往。”

“啊？多大的仇啊？至於不來往嘛，這老太太應該挺難相處的吧？”

“也不是，我感覺吧她就是有點絮叨，有點精神頭太足，其實人倒是還挺好的。”

“那……要是這樣的話，你領我去看看房？最好是能不能試住一下？我是怕老人家跟我的生活習慣沖突太大，那樣誰都不開心你說是吧？”

“這個沒問題，我跟你說實話，那老太太的房子我幾乎都是不賺錢的，你說她房租就那麽點兒，還那麽大歲數了，平時都是街坊，我必須給她個親情價呀。我本來以為她那房子一定好租的，可誰成想人家現在的租客寧可找同齡人合租都不跟老年人同住一個屋檐下，所以那大娘就總是來磨我，讓我盡快給她找租客。對我來說，你租別家房子我就多賺點，你租老太太的房子我也能求得個清靜了，所以怎麽著我都不吃虧，你呢就憑心選，老太太的要是不適應我再帶你去看別家，沒事兒的。”

“好的，那就麻煩你了。”葉小寧客氣地一笑。

“行，那咱們現在就去。”

路上中介老板給葉小寧大概介紹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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